2016年,摩洛哥正式对中国免签,于是刚入职新公司还没过试用期的我,英勇而果断地买了机票,然后怂炮一般战战兢兢地向领导请了一周的假期,连着十一黄金周,奔赴了从未踏足的北非。
我妈:“哦,那……别和当地人合影了,本来你长得就丑,还以为你到那能显得白点,当地人不黑,那你是一点都显示不出来优势了。”
做攻略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摩洛哥的每个城市都挤进这两周里,电影里的卡萨布兰卡、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非斯古城、唯美浪漫的海边小镇索维拉、经典蓝色梦幻小镇舍夫沙万、谜一样的古城马拉喀什……事明,每个城市各有不同且差别极大,惊喜不期而遇,完全值得我冒着丢了工作的风险,前来当文艺女青年。
一方面,因为三毛曾经在这里定居,三毛全部的作品我都有,还是我在上学期间攒钱一本本从图书大厦搬回家的。
另一方面,我虽身为姑娘,但不喜欢海岛、游泳、温泉这类水水嫩嫩的项目,反而更偏向于“大漠孤烟直”的粗狂。这也可能因为沙漠和我脸上的皮肤有共同点,都严重缺水,磨砂面,颗粒感十足。
落地拉巴特国际机场后,直接买火车票到了马拉喀什。加上在土耳其转机的7个小时和时差,我到了马拉喀什的民宿时,已经经历了28个小时的白天,困得我晕头转向。
第二天,我在马拉喀什走街串巷问了几家沙漠包车的小门店,问到了一家价格很便宜的,三天两夜的行程一共约550元人民币,比上遇到的一个中国妹子,在国内就联系好的价格,便宜了三分之二。
就像国内散客拼团一样,接人的小面包车停在马拉喀什老城的一个出口,报了这家旅行社的散客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乘车,一时间车上坐满了各个国家的年轻人。
车子开到了一上午,司机在边接上了一个柏柏尔族的向导,他身材修长,穿着亮蓝色的传统服装,头上顶着硕大的“头巾卷卷”(我觉得这样形容比较形象)。
司机和向导带着我们,上经过了一个山上的小村子,有几家人在卖画和布,画的颜料是靠火烤显色的;接着来到一个田间深处的住宅,里面的阿婆在织毛毯,当然,毯子也是售卖商品。
接着就是经典的“阿伊特•本•哈杜 筑垒村(Ait Ben Haddou)”,是阿特拉斯区域保存最完好的城堡之一。整个古城利用了摩洛哥特有的红土泥砖建成,《的游戏》、《木乃伊》、《角斗士》等都在这里取景。
第一天晚上还在沙漠边缘,住宿条件相当好,让我有了一种在沙漠都是这么舒适的错觉,虽然吃的东西没有盐没有油,但是也算能吃饱。
事实上,即将迎接我的,是一场倾盆大雨+烈烈寒风+飞沙走石+漏雨的帐篷+骆驼味儿的毯子……的不想回忆的回忆。
车子停在沙漠边上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柏柏尔小伙子牵了一队骆驼走了过来,没见过撒哈拉的我们,都兴奋异常的说说笑笑、各种拍照,还有好多人拿出准备好的纱巾,让当地人帮忙,包成柏柏尔人头上毛巾的造型。
一时间,就像西游记里老妖精出场的舞台效果:风刮了起来,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风吹着沙子劈了啪啦砸在裸露的皮肤上,有点疼、有点冷……一分钟后,大雨点子开始砸了下来。
骆驼倒是走的很稳,但是坐在骆驼上的一队人,从刚刚兴高采烈谈笑、傻子似的各种合影状态,秒变拉紧领口、护住手机、拉住鞍子、低头闭嘴的状态。
骑在我前面一个骆驼上的俄罗斯姑娘,衣服已经被吹的露出了半个后背,她都腾不出手拉一下衣服,可见当时的风沙有多大。
顶着风雨在骆驼背上前行的20分钟里,我忽然就明白了大自然有多,人有多么的渺小,当时内心充满了恐惧。
就像在敦煌看到的介绍丝绸之的宣传片,当年的商人们牵着骆驼,经常会被沙漠恶劣的天气搞得全军覆没。
正常情况下,当太阳下山后,沙漠上的余温还是会让人觉得比较热,待到日落后一小时,凉爽的感觉渐渐袭来,到了夜里,躺在清凉的沙子上仰望星空,是最舒服最惬意的享受了。
前面几队早到的人,看到天气变了就进帐篷躲着去了,当他们看得到迟来的我们的样子,表情是既惊讶又庆幸。
这个巨大的帐篷,最大的一部分空间是吃饭、社交的地方,就像家里的“客厅”;旁边有几个帘子,每个帘子里就是“卧室”,一个个地铺连着,每个“卧室”里有8—15个铺位不等。
由于我们这队人到得晚,铺位基本都被占了,加名费便宜,所以帐篷的条件很一般,四处渗水,就算占到了铺位,也有一大部分是湿的没办法睡的。
饭后,手机没有信号,雨越来越大,想象中的大漠星空是没希望了,六十来人挤在“客厅”里自动分拨聊天。
所有人都有点口干舌燥,但是都冻的不想喝水,也都不想回到浸了雨水的被窝里睡觉,于是只得相对无言,渐渐有些尴尬。
还是老话题,他和我们聊了聊各自的生活,然后忽然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他直接说他想娶我。
我按照他给的价钱算了算,一只骆驼合人民币大约一万五,20只骆驼就是差不多30万;再加上这硕大的帐篷,怎么也得100多平米;还有一望无际的撒哈拉当花园和后院……这在国内就是有房有车有存款的富二代啊!
戳中笑点的我笑的停不下来,小帅哥萌萌哒一个劲儿跟我表忠心。我问他和多少个游客过,他的说只有我。
不知不觉到了夜里12点,我们都困得睁不开眼睛,大多数人放弃了刚刚占了的铺位,在帐篷里寻找不漏水的角落,打算蜗居一宿。
小帅哥赶紧献宝似的把我们带了出来,在5米外有一个的小帐篷,这间帐篷应该很久没人住了,骆驼味儿很大,但是相对大帐篷温暖一些,但是依然会漏雨。
我和同伴缩在味道浓郁的毯子里,把帽子放在脸上防止漏下来的雨水打下来,互相感叹着这百年一遇的撒哈拉大雨,想象着星空和橙沙漠的美景,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推开帐篷厚厚的帘子走了进来,透过帽子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在门口晃悠,吓得我“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那人赶紧说“Sorry, Is me!”,慌慌张张地退出了帐篷。
第二天出了沙漠才知道,夜里有带小孩的家长,实在担心孩子忍不了帐篷里的寒冷和雨水,让旅行社派了车把自己和小孩带出了沙漠,在沙漠边缘的休息站躲了一晚。
哦对了,早上出发时间太早,我满脑子想着要早点离开这里,到暖和第地方苏醒自己,便忘记去寻找向我“求婚”的小帅哥了。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想送我什么礼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和哪个姑娘求婚了,又或者他已经结婚了甚至有了娃娃也说不定呢,骆驼是不是又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