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2008那些一边喝着香槟一边蹦迪一边欣赏北京夜景的日子

※发布时间:2018-8-9 12:24:53   ※发布作者:小编   ※出自何处: 

  2008年8月8日,用烟火组成的巨大脚印迈步在北京的中轴线步,跨过紫禁城,跃过长安街,来到国家体育场。那一夜,近万名和军人在硕大的体育场中心,用整齐划一的鼓点,让世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中国。

  人郭威是在三里屯泰悦豪庭二楼的一个角落,和一群朋友观看了这场开幕式,有好友赵磊和一众名人明星。他们一方面是来看奥运会开幕,一方面是捧场郭威这个名叫格兰的新酒吧开业。那一夜,这个酒吧人声鼎沸,电视前的一双双眼睛晶莹闪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了北京这个城市特别重要的一个事件,虽不好说这件事儿会带来怎样的未来,但憧憬,在那一刻,是美好的。

  2008年是个很有意思的一年。因为奥运会的到来,北京展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团结和躁动,那是一种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躁动。虽说为了安全起见,北京采取了很多管控政策,查封了很多资质不全的夜店酒吧,但对奥运的美好憧憬又给北京带来了许多世界一流的娱乐场所。

  比如朝阳公园西门的8号公馆。07年开业,取名为block8的寿司店的外表下,是一个纯正的海滩屋顶俱乐部。在屋顶,名叫”沙滩”。所有白沙都是从空运而来,国际知名的DJ时不时来打碟,人们可以一边喝着酩悦香槟一边蹦迪一边欣赏北京的夜景。

  在block8的鼎沸时期,一个晚上可以轻松卖掉240瓶酩悦,一半以上的客人都是外国人。那是老板Alan Wong最风光的时期。这位美国出生长大的男孩儿在2008年曾同时拥有上海北京9家餐厅和酒吧,清一色面向外国客群。奥运前夕,北京约有30万外籍人士,但本地的餐饮和夜店模式并无法跟这些消费潜力巨大的外籍人士进行有效交流。

  Alan Wong出现在最天时地利的时间点。美籍华人的身份让他相对了解中国的传统交易习俗,做房地产的父亲让他的资金流不是问题。在找准“在京外籍人士”这个市场定位之后,Alan Wong一打一个准,短短4年内成功的开了4家寿司店,1家火锅店和一家烧烤店。Block 8就是他在奥运前夕最耀眼的一个品牌,几乎每天晚上你都能看到Alan开着自己定制版的红色法拉利360摩德纳出现在店铺,和一同在舞池摇摆的朋友欢笑笙歌。

  当然,Alan Wong不是唯一。奥运时期北京的巨大商机让每个定位准确的人都能分一杯羹。比如同在朝阳公园的Bling, 奥运会开幕的那一周神奇的完工,舞池中央一台宾利车当DJ台,蓝色白色的灯光,音乐一律以美国嘻哈为代表,用LA的节奏吸引着中国外国各色年轻男女来扭动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喜欢热闹,建国门外塞特饭店的GT Banana(巴那那)3000多平米舞池,天空中吊下DJ台可以让你和陌生人疯狂一夜;如果你喜欢神秘,同在朝阳公园西门,模仿19世纪末鸦片屋氛围的苏西黄俱乐部(Suzie Wong)能让你坐在旧式鸦片床上,顶着中式梨形大灯蹦迪。只要有钱,你能在开车15分钟的距离内,找到完全不一样的疯狂。

  郭威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中决定开一家符合自己兴趣的酒吧。2008年之前,郭威的身份是一家即将上市的公司高管,喜欢爵士乐和装饰派艺术(Art Deco),喜欢抽雪茄,喝单一麦芽威士忌,喜欢热闹但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品一杯高质量的鸡尾酒调酒。在他最喜欢的地方是中环文华酒店,尤其是对各种服务细节的把控。

  2008年,北京能满足郭威要求的酒吧并不多。他最常去的是位于建外soho西区15号楼的Bar Promise, 最多能容纳12个人的小吧台,日本人象泽专门在日本学过调酒,能为郭威调一款符合他心情的高品质鸡尾酒。但这儿太小了,让人有种舒展不开的感觉。巧合让郭威认识了另一个初来北京的日本职业调酒师饭田置信,他决定,趁着奥运好时机,开一家可以安静的抽雪茄,喝单一麦芽威士忌,有装饰派艺术质感的酒吧,这个包容的城市总能给这样一个酒吧容身之地。三里屯泰悦豪庭是他每次来京的容身之地,他知道这儿的二楼长期闲置,就租下了这里。

  和夜夜笙歌,外国人聚集的朝阳公园不同。2008年的三里屯,还处于一个对鸡尾酒了解层次不齐的初期。贾建是1999年来的三里屯,2008年,他已经在三里屯工作了9年。他是北京为数不多的,完整亲身经历了脏街从发家到的人。

  Hidden Tree是贾建的鸡尾酒启蒙地。这个山东来的小伙子,在来三里屯前,对“调酒”只是见过照片,觉得很帅气。他不知道什么叫酒吧氛围,只是觉得Hidden Tree屋里屋外都是人,堆在屋里喝啤酒的气氛很爽。那时候北京还没有比利时啤酒屋,Hidden Tree作为第一家,每天晚上可以里外叠好几层人。外面的人进不去,就把钱折成小飞机,往吧台里扔,然后里面递出一瓶酒来,不用找零钱。“那时候100块钱多值钱呢,就啪往里一扔。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太像酒吧的气氛了!” 贾建回忆。

  到2008年,贾建对调酒已经有一个相对清晰的概念。“那时候你也看过鸡尾酒了,也开始知道什么是好坏了。正好赶亚吉欧举办那种世界级的比赛,我就去参加,他们就会请一些世界一流的大师给我们讲课。那时候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觉得调酒是这辈子的梦想,就开始努力的学。”

  也正是那年,来三里屯喝酒的客人开始出现两极分化的苗头,想要更懂酒的人就开始避开伏特加红牛,点一些类似曼哈顿,萨泽雷克的经典鸡尾酒,而更多的人,则是拿着一手拿着15块钱一杯的莫吉,另一手拿着串儿,来回的在这条街串场子,从一个酒吧晃悠进另一个酒吧。那时候阿建已经在脏街的“二楼”酒吧做全职调酒师了,他的努力很快让三里屯的客人看到。大家都知道“二楼”这个酒吧有个阿建,做调酒很认真,时不时会从楼下带着脏串儿到二楼来喝阿建调的酒。

  这就是那个时期的三里屯。它北街为圆心,走5分钟为半径。在这个辐射区域内,你能完整的感受到北京的包容。15块钱的莫吉托,7块5的鸡蛋灌饼,十几块钱一瓶天堂超市的啤酒可以喝到飘,20块一支的红玫瑰可以让女友整晚笑逐言开,饿了还能来个小面鸡排牛肉饭,大小十几个场子随意换,烤串儿还能直接送进酒吧里。

  租下三里屯的泰悦豪庭之后,郭威的酒吧也于2008年8月8日开业了,取名“Glen”。每一天,日本调酒师饭田置信都会认真的在吧台后面亲手制冰,凿冰,做Daiquiri,做White Lady. 酒吧进门第一眼就是一个木雕的女士旗袍,皮革沙发的背后是各种装饰派艺术风格画,吧台后的陈列架上,200多瓶单一麦芽威士忌静静地站立,爵士乐在孤独的低声吟唱。是的,因为三里屯对日式调酒的懵懂,开业之后,Glen几乎没人知道。每个晚上最多1,2个客人,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年。

  和三里屯,朝阳公园不一样,鼓楼的夜生活充满了文艺气息,网红店摆拍风情叠层而起。而在这片文艺气息下,一个酒吧尤其值得关注。Luckyman位于鼓楼东大街157号,是鼓楼地区最早的威士忌+日式调酒酒吧,调酒师赵楠是之前郭威最常去的Bar Promise调酒师象泽的徒弟。早在2008年,luckyman就有存货不少的日本威士忌,在没有人知道单一麦芽威士忌的当时,luckyman的专业和品质在鼓楼显得尤其可贵。

  孙权大学时代就喜欢喝酒,虽然学的是艺术设计,他还是喜欢喝酒大过喜欢做设计。来Luckyman打工也是因为它的调酒。他一边打工,一边跟赵楠学习专业的日式调酒。按孙权的说法,“我基本上没有办法存钱,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吃一顿好的,然后去我觉得好的酒吧喝一下别人的调酒,学习一下”,郭威的格兰和日本人服部贵行开的一藏,是那时候孙权最喜欢去的酒吧。那已经是2010年。

  其实从2009年开始,郭威的Glen就好像被施了魔咒,每晚上座率高达80%。人们纷纷通过朋友嘴里得知,这里有一个地方,调酒师自己凿冰。这是在北京没有见过的。调酒师圈内格兰更是名气不小,大家虽然没见过特别正规的日式调酒,但知道冰对鸡尾酒的重要性,直觉告诉他们,这个地方很不一样。郭威也来者不拒,采访需求一一应接。在铺天盖地的下,格兰火了。

  “那时候的客人一半以上是外国人,其他有做的,有想开酒吧的,有自己是调酒师的”,郭威回忆道。”阿建就是那时候来格兰喝酒的时候认识的。孙权也是,经常来格兰喝酒。“

  Frank 这个名字是大家叫出来的,原因是老板本人喜欢Frank Sinatra,一个美国的传奇歌手。Frank之前一直在欧洲和从事投行金融方面的工作,2011年搬到北京。2012年,新城国际开了一幢装修非常装饰派艺术的爵士乐酒吧,叫Ala House。Ala (“阿拉“)上海话”我们“的意思,老板是一个上海人和一个北京人,但Frank那会儿都不认识。

  发现Ala House的Frank如获珍宝,几乎一个礼拜有3,4个晚上都会泡在Ala house喝上一杯,和调酒师Jerry聊一聊。Frank喜欢爵士乐,也喜欢唱爵士乐,最喜欢的电影是《卡萨布兰卡》。他喜欢有质感的,有温度的东西。

  Frank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酒吧老板,但在2014年,当Ala House当时的老板Amy想做新项目,在为手上的Ala house寻求新主人的时候,Frank成了对方理想的对象。在一番纠结之后,Frank决定,自己可以尝试做一下酒吧老板,就这样,Frank接手了算是北京最早的爵士乐酒吧之一Ala House。那一时期,类似Frank这样转行成为酒吧老板的人越来越多,酒吧也越来越多。

  孙权则是在2012年离开了Luckyman酒吧,跟自己的老板在新东开了另一家属于自己的日式调酒威士忌酒吧,叫Bubble(音译吧啵),以日式专业调酒,和丰富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收藏为卖点。孙权可爱的个性和对调酒细节一丝不苟的态度,让吧啵成了城中最新的必须之处。跟孙权类似的还有阿建,2012年,阿建离开了三里屯“二楼”,开始专心在三里屯脏街打造自己的酒吧The Bar。

  也是2012年,郭威开始把酒吧往更专业,更极致的方向做。他之前就邀请了日本青年调酒大赛冠军,师从日本调酒师协会会长,漫画《调酒师》的原型岸久先生的金高大辉来格兰当店长,那一年更是跟金高桑在工体南隐蔽的妃思酒店内,不惜成本的打造了当时整个北方,乃至全国,服务细节调酒要求最高的酒吧Glen Classic。

  金高大辉的调酒也成为了至今人们还时常谈起的传奇,直到现在,全国也没有很多调酒师可以达到金高桑那样的调酒造诣。也正因为如此,Glen Classic也收到了无数的,甚至湖南卫视的《天天向上》都出现过格兰的身影。

  2012年,北京的本土酒吧文化终于开始往“专业”和“格调”这个方向发展了,并且一朵接一朵的开花。

  曾经红极一时的朝阳公园辣子鸡Block8 和Bling 都在2011~2012年左右,默默的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但从那时起,郭威发现客人开始从一半左右的外籍人士,变成了几乎90%以上的中产阶级高素质本地人,比如乔阿苏,格兰早期的酒客之一。

  乔阿苏曾在商业地产干过一段时间,之后去了一个电商平台做商务副总裁。她喜欢喝酒,第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就是在郭威的格兰酒吧。“那是一杯泥煤味极重的阿贝,具体是哪一款记不清了。当时觉得头都要炸开了,觉得怎么会有这样难喝的东西。然后我好像就睡过去了。”阿苏回忆。

  十年过去,乔阿苏因为爱喝酒,也因工作关系使然,与酒的关系更为亲密。她认为,“多喝”是自己这十年对酒品鉴能力增加的重要原因。每当前往其他城市出差或旅游,她也会抽时间拜访当地的酒吧和知名调酒师。今天走进一家酒吧,乔阿苏已经能很快准确地判断价格是否合理,通过细节观摩调酒师的水平是否达到自己的要求。而当年在格兰喝的那杯让她炸裂的阿贝,已经成了她最喜欢的酒厂之一。

  乔阿苏也有自己喝酒的酒吧列表:想喝热鸡尾酒就去孙权的Bubble,因为他的Hot Toddy是阿苏认为全中国都能拍到前五的;想喝经典的调酒,就去燕家二号,因为李冬燕Lisan的调酒水平是在北京范围内大师级别的;想喝波本,就去那里花园的Moonshine,因为那里收藏的波本款式最多。而这一切的改变,乔阿苏觉得,是因为酒吧这个品类在逐渐的细化,差异化,尤其是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

  郭威也在面临同样的问题:当这个市场开始逐渐成熟,如何重新确定格兰的?从2008年格兰开业,到2016年同血缘的Glen Classic的因故关门,格兰这个品牌,无论从日式调酒水平和威士忌收藏角度,品质在整个北方市场都是碾压式的,那是因为有饭田置信和金高大辉这样日本一流调酒师。

  当金高大辉离开北京后,格兰似乎就沉寂了。大家喝酒很难再想到三里屯泰悦豪庭还有那一家酒吧,甚至很多曾经的客人都以为格兰关门了,消失了。与此同时,北京的专业调酒师越来越多了,虽然可能能力远不及金高大辉这类大师级人物,他们分别以不同的差异份存在,为北京近2000万的人口提供各色喝酒需求。

  从2016年到2018年中期,格兰很长时间都没有盈利,但郭威从来没想过要关闭格兰。一方面他觉得,如果想要做一个有年代,能经历风雨的品牌,这样的起起伏伏是正常的,但更重要的是,格兰只是一家小店,他再亏,也还算亏得起,也撑得住。

  不是所有酒吧都有郭威这样的条件不惜成本的。奥运之后,北京十年,有多少红极一时的品牌,比如Apothecary, Bling, GT Banana, Suzie Wong, 都因为各种原因,变成一现的昙花,被遗忘在历史长河里。他们有的可能还在以另一个身份,持续在北京这个变幻莫测的市场寻求栖息之地;有的则离开的干干净净,再也不见踪影。北京还是那个包容的北京,但酒客再也不是曾经的酒客。北京的夜晚在十年后的今天愈发变得和成熟,而这,或许是奥运十年后,北京最显著的改变之一吧。

  2018年,郭威找到了一个新的调酒师,同样来自日本的门间真也。除了酒吧,他也想把格兰打造成一个调酒师学校,用另一种定位,尝试能否延续格兰这个品牌曾经的辉煌。一心一意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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