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布兰卡》在电影一开头这样说,而我却把它作为此次北非之行的结尾。有多少人会像我一样,因为怀了太多浪漫而忧伤的想象,不敢靠近一个触手可及的愿望。
终于我来到海边的这条小巷。它像这座城市的所有小巷一样,狭窄喧闹。若不是右窗挂了巨幅黑白海报,这座二层小楼也与左邻右舍毫无二致,白色外墙,阳台凸悬,门侧棕榈树摇映。这并不起眼的外表如此平静,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便是电影《卡萨布兰卡》中,那个在战乱里用美酒、音乐和欢愉让人忘掉现实伤痛的里克酒吧,那个所有人在这里聚拢来又各自离散开的悲欢离合的戏剧舞台。
推门而入,白色的立柱、拱形的吊顶、旋转的楼梯、长长的吧台、七彩的玻璃吊灯,还有置于酒吧正中央的一架旧式钢琴,明明是全新的设计,却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在眼前如此熟悉。每晚,钢琴师在这里弹起《Astimegoesby》(时光流转),从世界各地慕名赶来的影迷随着音乐,在椅背上打起拍子,和声唱起来。一切是真实的,仿佛又和电影如此相像。就连这家酒吧的老板,也和电影中的里克一样出生在美国。她本是美国驻摩洛哥的一名女,也是《卡萨布兰卡》的影迷,数年前辞职,开办了这家心目中的里克酒吧,成为全世界影迷的怀旧天堂。
从旋转楼梯拾阶而上,中庭的钢琴声遥遥传上来,让二楼更显。条纹沙发,闪着暗光的铜柱台灯,粗犷铁钉装饰的皮圈椅,老式吊扇在头顶悠悠摇转,让昏黄灯光投转的阴影。一侧的幕墙上循环放映着那部著名的《卡萨布兰卡》,电影里的里克冷峻忧郁,身着白色西装,倚靠在钢琴旁。在里,在重逢却不能重聚的爱人面前,他是一份内敛的情感,不崩溃的,不狼藉的。
你可以围着吧台、对着屏幕坐下来,也可以独自在稍远的角落留一份独享的。墙上挂满了电影剧照、海报,亨弗莱·鲍嘉在嘴角斜斜衔起一支香烟,眼神沧桑,双眉紧锁,因深情而伤感苦涩。找个靠墙坐下来,红橡木茶几上是大大的浅底铜盘,精美酒杯里的鸡尾酒撒上薄荷叶,一半红色,一半,取名“时光流转”。
是啊,时光流转。半日后走出酒吧,回到满街的人流中。我忍不住想,迎面而来的人群里,有谁是因为那电影的“”、那歌声的吸引而来到这座城市的呢?无论是真是幻,里克酒吧亦不过万千城市、万千酒吧中普通的一家。有人在这里相遇,有人在这里离开,有人在这里等待,爱恨、索求、希望交织在一起,就像那杯“时光流转”的鸡尾酒,香甜而酸涩。人们留下自己生命中或长或短的一部分在这里,却有多少人能够像电影中鲍嘉说的那样,“永志不忘”。眼皮跳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