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作品的力量往往令人印象弥深,我就是通过一部电影认识了摩洛哥。对于出生于上海的人来讲,译制片风潮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了我们对于电影文化的认知,永不消逝的经典影片起了重要作用,比如《北非谍影》。
亨弗莱·鲍嘉和英格丽·褒曼曾经是很多男女心中 的偶像,我认为褒曼是世界上最有气质的女人,而两人合作的这部浪漫而惊险的电影,其故事背景就在北非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 (Casablanca)。我特意挑选了城中一家五星级的凯悦酒店,因为这里的设计风格完全深得《北非谍影》的精髓。在酒店一楼的酒吧里,墙上陈列着电影 中出现过的衣物和道具的原件,还有详细的电影介绍。客人坐在其中仿佛穿越时空,也置身于《北非谍影》的光影流年之中。
卡萨布兰卡是摩洛哥最大的城市和工业中心,曾经 一度被法国占领,所以虽然地处北非,却保有欧洲的风情,甚至有“北非巴黎”的美誉。摩洛哥后,决定换回其城市原名“达尔贝达”,但经典电影的力量让人 始料未及,大多数人还是只记得它的旧名——卡萨布兰卡(西班牙语中白房子的意思)。
卡萨布兰卡城中以白色的建筑物居多,铸铁的阳 台、阿拉伯风格的装饰、雪白的高墙大院映着高大摇曳的棕榈树,很有旧殖民时代的闲情逸致。不过,卡萨布兰卡仍然有一地方保留着浓重的地方特色,那就是 它的城中之城——阿拉伯老城区。它全无墙外那大半个卡萨布兰卡的殖民地样貌,小街巷狭窄且宛如迷宫,集市喧闹活泼,不断有身穿长袍的男人和衣饰古朴的女人 行走其中。卡萨布兰卡的地标性建筑是临近大洋的哈桑二世清真寺,据说它是目前规模第二的伊斯兰圣院,仅次于沙特拉伯的麦加大清真寺。哈桑二世清真 寺面临海,只有一面和陆地相连,从海上眺,清真寺错落的屋顶就像停泊边的一艘巨大船舶。据说这座清真寺的建资金很多是来自于海外捐款,而沙特拉伯王 室捐的款项占据了大部分。它由国设计师设计,主宣礼塔高度将近米,远远高过了埃及的和罗马的彼得。
夜幕低垂,炊烟从白色的屋顶飘出阳光下的卡萨布兰卡逐渐黯淡下去。与的告别让我心怀感伤,这个从我童年起似乎特别“熟悉“的城市,依然散发着重而温柔的气息。
撒哈拉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它西起大西洋,东至红海,横贯整个非洲北,一直是我希望领略的景致。许多人为了寻找更好的拍摄角度,都会选择从非洲北部的突尼斯进入撒哈拉。我打算从突尼斯坐一架小飞机,直达该国最南端的小城杜欧斯。
由于飞机在里昂晚点了6个小时,到突尼斯城已是 半夜12点了。我孤零零地走出机场,背着包站在大街上。毕竟不是欧洲,深夜机场外也有长长的出租车队,这里显然车影寥寥。终于有两个人向我走来,一边走一 边争吵,凭经验我知道他们一定是黑车,争抢的内容就是我这个半夜到达的老外。最后,一个年轻的把另一个骂跑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掠过一丝不安。年轻人用 生硬的英文问我去哪里,我把宾馆名字告诉了他。他说要20美元,我想八成是宰客,但半夜里我别无选择。一上他的心情很好,讲着破破烂烂的英文,还问我要 不要咖啡。看他那个兴奋劲,我心里明白他宰得不轻,果然十分钟不到就到了酒店。后来酒店服务员告诉我,一般打车过来的车费仅为3 美元。
突尼斯紧邻地中海,隔海与法国、意大利相望,陆 上与阿尔及利亚、利比亚接壤,阿拉伯人占了90%以上,伊斯兰教。它像摩洛哥一样曾受过法国的“”,所以法语通用。第二天一早,我通过酒店打电线点有航班,便赶紧背着沉重的大包直奔机场。虽然中午前就赶到了,但机场人员却告诉我,此次航班已全被旅行社包了,根本没座位!
站在候机楼内,我失望地凝视着墙上的一幅突尼斯 地图,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何不租一辆车自己开过去呢?即使需要7到8小时,也应该与很晚起飞的飞机同时到达。我来到机场的租车处咨询可能 性。不知店员是被我的英雄气概所,还是他们本身就想做成这笔大买卖,所以对方一百个赞成。
我将要开车从北到南穿越突尼斯,与飞机竞赛,多么浪漫!我立即在书报亭买了法文版的公图、5瓶矿泉水,就这样上了。我为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么冒险的决定而惊讶。
正午骄阳似火,大地上升腾起一股接一股的热浪, 热气流仿佛一个个无形的火球,我就在燃烧的大地上向南方飞奔。一都是茫茫的戈壁黄沙,有时是间断的高速,大多是粗劣的低级公。好在地图就在手边,虽 然不懂法文,但凭着经验也不算难认。炎热的阳光,弥漫的黄沙让人想起隆美尔“沙漠之狐”的那个年代,我拿出军人般坚强的意志 :“前进前进再前进!”
就这样行驶了7个小时,终于在晚上8点赶到了目的地,我在当地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登记入住,办完手续后,正打算出去溜达,迎面撞上了趾高气扬,刚从飞机上下来的旅行团。我已经赶超了那趟航班,真是了不起的决策!
杜欧斯是游客进入撒哈拉的一个惯常窗口,虽然我 在摩洛哥已经见过撒哈拉了,但这次再见感觉不同。这儿不同于西撒哈拉,沙暴来临时狂风怒吼、飞沙走石,霎时间天昏地暗,黄沙似乎了一切。几小时后沙暴 平息,街巷、广场、房舍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尘,但天气变得格外晴朗,沙漠中景物都比平时清晰了。
我独自站在旷漠中,沙暴把碎石、沙子和尘土都吹 走了,只留下岩石裸露的地表。坚硬的岩石被雕琢得千姿百态、瑰丽壮观,似人、似兽,似柱、似蘑菇、似城堡……面对着无穷无尽的黄沙,面对荒原上自己茫然孤 独的影子,我只是默默地骑在骆驼上,在长长的沙丘上地往前走,心里承受着孤独和寂寞,却又享受大自然带给我的无限乐趣。
岛国波里尼西亚虽已,但依然愿意归属法国,大溪地便是它最大的一座岛屿,大溪地位于和南美洲之间的南太平洋,夏威夷以南,地形就像一条鱼,鱼的身体是大大溪地,鱼尾是小大溪地,两者由狭窄的 陆地相连。大溪地上唯一的城市叫帕皮提,就像是这条鱼的眼睛,大溪地用它来眺望烦嚣的俗世。
大溪地是印象派绘画大师高更的家园。 1891 年,43 岁的高更离开了让他失望的巴黎,乘船穿越大西洋、印度洋后到达大溪地。高更在他出版的书籍《生命的热情何在》中写道:“我离开是为了寻找平静,摆脱文明的 影响。我只想创造。”尽管当时高更在这里食不果腹,无名无望,但他怡然。1903年高更辞世,他生前从未得到文明世界的承认,当时岛上的教士甚至冲进 他的小屋,挑出几十幅认为有伤风化的画当众。并替他写了墓志铭:“这个突然死亡的人名叫高更,他是个为虚名所累的画家,毫无价值,是神的敌人。”
我怀着的心情拜谒了高更墓,它位于大大溪地和小大溪地之间的塔拉沃堡,在半山腰上,面对大海,来这里的人们都为他带来了鲜花。我喜欢高更故居房门上两句很简单的话“爱情给人幸福”、“保持神秘”,我更喜欢他为大溪地创作的经典名画《永逝不返》。
高更的墓背对着大溪地的最高峰奥罗黑纳山,海拔 2241米,非常壮观。大溪地的星期二左眼跳自然条件得天独厚,奥罗黑纳山上有九条河飞流而下,使得岛上不缺宝贵的淡水。更让大溪地骄傲的是,其中一条河流居然有三大 瀑布,这在太平洋众多的岛屿中可说是一个奇迹。大溪地只有一条公,它环绕整个大大溪地,虽不宽却相当平坦,可以看到整个漂亮的海岸线。东岸是平静的海 面,拥有最具力的海滨浴场,阳光、沙滩、海浪和必不可少的都是最诱人的景观。西岸由于没有环状珊瑚礁的阻隔,一道又一道海浪汹涌而来,形成了举世 闻名的冲浪胜地,有的地方海浪竟高达七八米,蓝海卷着白浪,波澜壮阔。
领略了大溪地无限风光后,第二天我乘上一架小飞 机从大溪地本岛飞了40分钟,到达了博拉博拉。从飞机上看下去,博拉博拉就像嵌在蓝色海洋里的一块瑰宝,四周有彩色的珊瑚礁围着,迎着湛蓝的海水激起雪白 的巨浪,小岛宛若花瓣破水而出。飞机降落在狭长的珊瑚礁小岛上,珊瑚礁外侧是深蓝色海水卷起的巨大浪花,内侧则是翠绿的海水。我坐在一艘宾馆派出的快艇 上,在蓝色的海面上飞驰。海面上还有快艇、大船、划艇、帆船等,色彩缤纷,鲜艳夺目,增添了几许浪漫气氛。
我住的宾馆坐落在珊瑚礁旁,两排整齐的茅草顶小 屋沿弧线型海滩远远地伸入海洋。小屋被蓝色的海水包围,大大的玻璃窗外就是翡翠般的大海。稍远的海面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由珊瑚礁构成的防波堤,住在小屋里不 用担心波浪来袭,也不用担心鲨鱼袭击。如果饿了,只需站在梯子边招手,就有土著打扮的年轻人划来满载货物的小船。小船停在清澈见底的海面,犹如停在天空中 一样。小屋客厅的地板镶有透明玻璃,可以直接看海,推开玻璃还可以喂小鱼,仿佛走进了童话世界。
我乘飞机从美国纽约到达挪威奥斯陆,然后转机去 了斯瓦巴岛。刚从南极归来,又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北极的征途,我相信全世界很少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地球的最南端来到最北端,这是我人生中不可磨灭的记 忆。我默默地看看随身携带的这面巨大的五星红旗,心想:我要将国旗插在地球的顶端,北纬90度的北极点!
斯瓦尔巴群岛隶属于挪威,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 部的北冰洋上,岛上生活着约2000人,却住着5000头北极熊,所以随处可见“注意熊出没”的警示。按照行程安排,凌晨3点我会在岛上机场乘小型飞机去 北纬89度的俄罗斯大本营,然后再乘直升机抵达北纬90度的北极点,那里气温在零下40℃以下。我事先租了一套俄罗斯超级羽绒滑雪衫裤,一般的冬季衣 服是抵挡不住这种酷寒的。
远远的跑道上一架小飞机正在装运货物,机身上没 有航空公司的标志,有点像登陆艇,机舱后盖打开着,人们在搬运所需的汽油及生活用品等。凌晨3点,我们一行十几人从掀开盖的后舱登上飞机。飞机的前面 载客,后面堆着满满的货物。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飞机开始降落。我在空中透过舷窗只见茫茫冰原上有几顶红色、的帐篷。没有机场,更没有跑道,对飞行 员来说要降落在浮冰上并不容易,第一次降落没有成功,因为滑行距离预留不够。飞行员再次拉杆起飞,第二次终于成功降落!
我们走下飞机,一位戴皮帽的大个子俄罗斯人拉着 手风琴跑上来,热情欢迎我们的到来,另一群人赶紧跑到后舱帮我们搬运行李。我环顾四周才看清了这个,所谓机场,就是推土机在一块空地上把雪推开形成的 平地,因为白雪中黑色最为显眼,所以营地的人把许多黑色塑料袋固定起来,呈两条线一字排开,飞机师就是在两排黑点间降落的。
营地一共有7顶大帐篷,正前方较大的帐篷有点像接待大厅,里面摆放着几个长方形餐桌,有开水炉、咖啡壶等,还有些饼干,与其说是接待大厅,不如说是个小餐厅。接待大厅另外一边有几个帐篷,据说是的俄罗斯工作人员和飞机师住的地方,远处还停着两架老旧的直升机。
我们五个游客(两个美国人、一个英国人、一个印 度人和我这个中国人)被分配在一顶红色的帐篷里,每人一个睡袋,一台不停运作的柴油机为帐篷供暖。为防止狂风侵入,我们把门帘拉得很低,每个人进出时都只 能是半滚半爬。想想大家都是公司老总或大连锁店的老板,平日里西装革履,进出都是奔驰宝马,而如今却挤在十几平方米的小帐篷里,没法刷牙,不能洗澡,还不 方便换衣,真是奇妙的人生体验。
北极24小时全是白天。有时我独自一人走出帐 篷,站在浮冰上,看着四周风雪弥漫的苍茫大地,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着零下四十几度的气温,我的五腑六脏不听,在营地小餐厅我们天天都吃俄罗斯食 物,老外都还顶得住,而我就难以消受了!我把带来的唯一一袋方便面掰成4份,4天才依依不舍地吃完。
营地里有时会来一些俄罗斯与法国的探险队或旅行 者,大家会一起挤在小餐厅里唱歌,弹吉他,帐篷里荡漾着欢乐的气氛。大个子俄罗斯人会拉他的手风琴,唱几首俄罗斯歌给大家听。我也拿出心爱的小口琴,为大 家吹奏熟悉的曲子,这些曲子曾伴随我的足迹,飘荡在尼罗河、爱琴海、阿尔卑斯山、亚马逊河、大堡礁、挪威峡湾以及南极洲,今天又一次响起在北极点,迎来了一片掌声。
这天下午,我们正各自躺在睡袋里午休,突然听见 熟悉的直升机的轰鸣声。我们刚想跑出去看个究竟,营地一位俄罗斯年轻人钻进了帐篷,他告诉我们,有一支法国徒步四人探险队在冰雪中受阻,已经快冻僵了。基 地接到了卫星求救电线千米的冰地上去救援他们。我们一听,当即表示愿意参加搜救队。
我们五人穿戴整齐,登上直升机前往出事地点。领队告诉我们,这四个法国人正在进行徒步北极的活动,全程一共约100公里,还剩下30公里时,意外了一融化的冰盖,去和退都没了,他们进退两难,天气又冷,只有安营扎寨,等待救援。
机长要求我们每个人分守飞机的小圆窗,瞪大眼睛 搜寻地上的目标,如果看到帐篷之类的东西就立刻报告。我们死死盯着窗外的苍茫大地,一边不断用手中的刀片刮开窗玻璃上的薄冰,因为机外温度低,机舱内人吐 出的热气一遇到玻璃就结冰,所以要不断地刮。最后还是机长通过GPS卫星准确地找到了帐篷,我们安全地降落在了他们的临时营地!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帮法国 人铲雪,拆卸帐篷,来来回回把物资往直升机上搬。那一刻我仿佛是冰雪中一位真正的专业救援队员,影视剧里的情节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对于我们每个义务救援 队员来说,都是人生里的一件大事,让我们深感骄傲。
我们终于将法国队员成功救援上飞机,机长突然发 话,他说这四位都是为抵达北极点而来,虽然不能徒步到达,但救援队愿意帮他们实现愿望!这个美好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欢呼和赞同。直升机载着大家直奔北 纬90度的北极点,不一会就到达了北极点的领空。由于天气恶劣,直升机不能降落,最后飞行员只好在北纬90度的上空盘旋了5分钟,但法国人脸上还是露出了 激动的笑容。在这天涯海角,因为旅行,我们感受到了一种无国界的友谊和温情。
回到营地,所有参加救援的义务搜救队员,在茫茫旷野上合影留念,记下了人生中的一刻。我请人帮助摄下了我手举五星红旗在北极点飘扬的照片。当时我想这张照片一定会成为我个人摄影册中最为骄傲的一张,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上。
俄罗斯营地认为我们在北极点的上空盘旋了5分钟,事实上再一次抵达了北极点,所以又给我们发了一张抵达北极点的证书。大家都很兴奋,我们到了北纬90度,一次是陆地,一次是空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太幸运了,人生真美好!
为了纪念这次经历,我家里至今还放着两个镜框,里面嵌着到达北极点的证书,一次是4月11日,一次是4月13日。人生两回,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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